不知不觉地又过了一个母亲节。
疫情还未结束,这个母亲节,女儿依旧不在身边,只在地球的另一端发来电子问候和拥抱,又通过网络为我订购了康乃馨。
作为一个虔诚的吃货,心里对孩子的思念之情与对美食热爱的分量是不相上下的。看到花,先想到在西方被当作母亲花的康乃馨可以泡茶,但吃起来没有营养价值,味道亦是乏善可陈,便只能作欣赏用。而在千年以前的中国就已是母亲花的萱草则不同了。
西方的节日里有母亲节,亦有父亲节,中国人似乎一直没有刻意地去为父亲和母亲们单独择日庆祝,中国古人对父母的爱都很婉转地藏在“椿萱并茂”里。旧时孩子远行,有“知君此去情偏切,堂上椿萱雪满头”的感叹,不过,此处的“椿”并不是吃货们喜爱的香椿,而是《庄子·逍遥游》里写到的“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的臭椿树,是不能吃的。
天下的父亲和母亲之间的区别大抵就在于,母亲为孩子的付出会比父亲多一点,因此,苏东坡的诗中会写到“萱草虽微花,孤秀能自拔。亭亭乱叶中,一一芳心插”。此处的“芳心”当然不是少女“芳心大乱”的心,而是指母亲爱孩子的一颗心。萱草亦名忘忧草,据说古时的孩子离家远行前会在母亲的住处种下萱草,希望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母亲能够减轻烦恼,睹花思人的时候可以忘忧。
代表父亲的臭椿虽长寿,却不能吃,而代表母亲的萱草,后来俗称为黄花菜的母亲花是可以吃的。黄花菜最初虽是孩子种来安慰母亲的,但久而久之,“慈母倚堂前,不见萱草花”却更是加深了母亲对远行的孩子的思念。千年过去,萱草亦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地年年生发,既寄托了千年来母亲对孩子不变的思念,吃起来亦是十分美味的。
我的父亲在他的大院子里沿着菜地边缘种了一大圈的萱草,每逢初夏时节,花儿们次第开放起来,院子便像被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在花儿的清香里有着一种梦幻的美。他的吃货孩子当然是不会辜负花儿们短暂的美丽年华的,孩子们一回家,父亲的黄花菜便从菜地到餐桌,有了最好的去处。
大家最爱吃的是黄花菜做的川汤肉。黄花菜在花蕾开始泛着橘黄但又还未开放的时候摘了吃最好,新鲜的花儿虽有一些微毒,但摘去花蕊,用清水泡过之后便能去除毒性,切成小片的瘦肉用姜蒜、生抽、豆瓣酱和番薯淀粉腌出香味,和泡好的黄花菜一齐放入开水锅里滚上几分钟,起锅时加上葱花、陈醋、红油……一盘漂亮的酸辣可口的川汤肉立马令人垂涎欲滴,食之,有夏天的清爽,也有母爱的温暖。
雨季去了又来,我在后园种下的几丛萱草亦郁郁葱葱地长了起来,有几株已经在这个母亲节来临之前抽出了花剑,静静地等着花开。花儿虽然不是远行的女儿为我种下的,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思念之心却是千古不变的。
臭椿不能吃,但有八千年春、八千年秋,给孩子的庇护是长远的,而萱草,眼观为思念,进食可温饱,是孩子给母亲的爱,更是母亲对孩子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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