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林哥夫妇不辞辛苦驱车过来找我,想看一眼在我的朋友圈晒得热热闹闹的花园,岂知又是发信息,又是打电话,又是踩到大门口来擂门,我都毫无声息。林哥夫妇以为我未带手机外出,失望而回。
事实却是我一直在黑甜乡里醒不过来。
因闺蜜燕婷一家来住了几日,日日在家煮饭仔、熬大夜,聊文学聊艺术,谈人生谈时事,导致体力透支,睡眠严重不足。待他们一离开,便关闭手机,一觉睡至第二天下午,林哥夫妇中途在楼下大声敲门也未将我吵醒。睡醒后在电话里解释完,林哥夫妇对我的“烂瞓”皆表示无语。我并未好意思告诉林哥他们,敲门声对于“烂瞓”的我来说真是“湿湿碎”了,从前年轻的时候与朋友们一齐去现场睇波,绿茵场上球员踢得热火朝天,观众席的吼叫声不绝于耳,我却还能半靠在塑料椅子上,在嗷嗷大叫的观众群里熟睡如泥……最“烂瞓”的一次,是熬夜工作完马上瘫倒在床一口气睡了24个小时,其间一次也未起身饮水和如厕。
燕婷则是十分羡慕我的“烂瞓”,因为她长期处在失眠的痛苦中,常常“眼光光,等天光”,睡不着便读书,或写字或画画,总要折腾到天光才能靠安眠药睡去,别人传授的治疗失眠的经验和药物对她似乎统统没有用处,我这种天生“烂瞓”的人,除了在一起的时候“顶硬上”,陪着她饮酒说话之外,就更帮不上她了。
亦由此想起了一部科幻小说里写到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老中医,很成功地经营着一家祖传的大药铺,此外,对现实世界极其失望的老中医毕生都在研究“梦”,研究如何能够随时进入与现实完全相反的,称得上是大部分人心里的乌托邦的美好世界。
“梦”的前提当然是必须睡着,老中医所用的中药十分神奇,嗅到它的气味,仿佛就能感受到人生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以及中国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所包含的一切。老中医的研究室里,明有“壶中日月长,醉里乾坤大”的对联,暗有“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句子,无论“梦”的研究是否成功,光是药味与环境就已能引人遐思了。故事里的老中医后来彻底地进入黑甜乡,留在了他理想中的乌托邦。
前些日与一位邯郸籍的朋友聊到黄粱美梦的典故。和科幻故事里的人物相反,做过黄粱梦的书生从梦里回到了现实。虽然都是故事,想来到底是科幻故事里的老中医的结局比较幸福一点吧,毕竟,书生只要回到现实中,再去重复他梦中经历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从前读书的时候只是读书,年纪渐长,在经历和阅历不断地增加之后,尤其是眼见了疫情和战争,便发现,真实的人生和梦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更多的时候,真实的人生比虚幻的梦境更为魔幻。再转念,如今很多人其实都在睁着眼昏睡,过着糊涂的日子,能够清醒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实在困了,便效法东坡先生,斟上酒,“三杯软饱后,一枕黑甜余”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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