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趣的现象:可能是Yi情居家导致无聊有闲,小狸的微信朋友圈里,最近有好几个人开始“写起诗来”。而且是古诗多于新诗,短短的,颇整齐,但认真看看,就会发现严肃的“古诗”外衣下,基本都是“段子”的内核,用一个专业的词汇叫:“打油诗”。
打油诗,据权威的《辞海·文学分册》上说,宋代钱易《南部新书》记载,“有胡钉铰、张打油二人皆能为诗。”这二人就是打油诗的鼻祖了。其中,又以张打油最为有名。
张打油是唐代人,《升庵外集》里曾记载着他的“封神之作”:“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这首《雪诗》流传甚广,也因此开创了一个流派,后人便称这类所用皆俚语,且故作诙谐,有时暗含讥讽的诗歌为打油诗。
此谓“打油诗”,自然是因“张打油”而来。其人载史很少,只知道是唐朝邓州南阳人,以打油为业,故人称“张打油”。其人平日“不务正业”,尤爱收集民间俚语,并用心入诗,虽属“打油”性质,却也自得其乐甚或自鸣得意。可惜的是,他的打油诗难登大雅之堂,除上述一首《雪诗》流传算广外,另只有明代李开先《一笑散》中保留了他的另两首趣作,一首也是咏雪,有云:“六出飘飘降九霄,街前街后尽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另一首是写安禄山兵困南阳郡:“百万贼兵困南阳,也无援救也无粮。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
不难发现,张打油的后两首诗还是和之前那首《雪诗》是有区别的。《雪诗》尚算“全打油”,而后两首只能称之为“半打油”。头两句还煞有介事,一板一眼,“六出”、“九霄”、“琼瑶”非常“正襟危坐”,三四句却忽然来了个“葛优躺”,脱雅入俗,虽大异其趣,却也妙趣横生。应该说,这样的逆转打油,若以现代艺术的眼光看,已经可以从某个意义上脱“油”而登堂入“诗”了。但当然,在历史的世俗眼中,张打油一直还是漂泊在诗墙之外,不足为雅人道。
但大千世界,无“油”不丰,张打油还是有其古今“应援团”的。例如明代冯梦龙在其《笑史》一书中有载,当时有个叫陆诗伯的人,刻意效张打油亦作《雪诗》一首:“大雪洋洋下,柴米都涨价。板凳当柴烧,吓得床儿怕。”还有记载说,明代某医生也曾仿张打油作过一首《咏雪》诗:“昨夜北风寒,天公大吐痰。东方红日出,便是化痰丸。”这二首效仿张打油之作,立意奇特,角度新颖,有其价值,但语言直白甚或粗陋,确属难登大雅之堂,也恰好揭露了另一个重要问题:打油诗与“顺口溜”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那么这一线到底是什么呢?小狸觉得该是“余韵”。如果细品打油诗中的上品,就会发现“完全俚语”并不是打油诗的诀窍,半文半白,趣味十足又有余韵绕梁才是佳作的关键。也因此,到了当代,随着语言变化,有水平的打油诗便愈发鲜见了呀。
文/狸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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