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3个关于“长沙”的地方,都成了我的最爱。
东涌的长沙泳滩,是儿时最常去的看日落的海边地点。记忆中的第一次是四五岁的年纪,父亲带全家去露营。夕阳西下,海风习习,我在沙滩上静静地聆听海浪的声响,年幼的心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偷走了。稚嫩的眼眸里,那一望无际的南中国海,磅礴,深邃,似一道宏伟的光,轻轻地落在我童年的梦中。几乎小学时的每个暑假,我都会去长沙泳滩,光着脚丫踩在细幼的沙上。在年复一年的时光里,我学会了辨识大白鹭和小白鹭以及黄嘴鹭,慢慢地懂得欣赏海燕搏击长空的坚毅,渐渐地明白海边的信天翁在一份看似温顺的呆萌中,隐藏着固守家园的顽强的心。成年之后,去得少了,因为人愈来愈多,环境开始嘈杂,海燕和信天翁不再常见,但落日依旧那么美。喋血夕阳,我感受的是一种更加波澜壮阔的生活的力量。我时常在想:冥冥之中,大海给了我某种人生的启迪和信念,长沙,功不可没。
读中学时,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电子产品开始盛行,有段时间,我沉迷于淘货,比如二手的CD机。经常游走于深水埗的我,发现香港的另一个“长沙”,是多么容易令人混淆的地名:长沙湾政府合署在港铁深水埗站附近,而荔枝角站却位于长沙湾工业区内;港铁长沙湾站上盖的公共屋村丽阁村因是位处荔枝角道以北地段命名;而位于南昌站的富昌村,施工时又被命名为“长沙湾西村”……为了弄清楚长沙湾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湾”,我迷上了地理科。于是,我渐渐地从当年《北京条约》的地图上、界限街以北的长沙湾,了解到伴我成长的这座城市,是如何在岁月的印记,标识在人文地理的年轮里,让后人时时铭记,不敢遗忘。一座城市的困难辉煌,从来都不是空洞的书写,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地名,都是一份记忆。
大学时的某个暑假,我第一次到内地旅游,目的地恰恰也是长沙。印象最深的当属橘子洲。“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橘子洲伫立湘江江心,气势磅礡,风光旖旎。在这条狭长的沙洲南端,高耸着青年毛泽东雕像,那凝重坚毅的目光仿佛正满怀雄心望向远方,似乎还在轻诵这首《沁园春·长沙》。就是在这片土地上,青年毛泽东曾大声疾呼:“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社会者,我们的社会。”我终于明白:一个人的成长,终究是要走出一个湾、一座城的,胸怀家国与天下,才是年轻人应有的理想和志向。
我生命的3个“长沙”,就这样指引我,一步步地找到梦想的家园和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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